老舞生_第182章 222. 假钞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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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82章 222. 假钞 (第3/3页)

道,铁路拦杆放着,小包车、钢丝车、三轮车、自行车把个本已狭窄的小路塞得个水泄不通。阿明无法调头,只得硬着头皮等着过。
  好不容易过了铁路,到了石桥路口,阿明正在判断往哪一个方向开,前座钻进一个男子,后座钻进三个男子,都是外地人模样。
  “去哪儿?”阿明问。
  “机场路枸桔弄。”前座有着络腮胡子的人道。
  那时秋石高架还没造,这石桥路是在城郊结合部,水泥路面坑坑洼洼的,全是外地大货车,扬起的灰尘很难看清路况。阿明极其小心地开,到了机场路一条巷里的一个厂后门,计价器12块,络腮胡子拿出一张100元面额,他找钱给了他们。那四人迅速从厂门旁的一条开不来小车的弄堂里走了。
  阿明看他们匆匆而走的样子有点生疑,打亮车灯,仔细检查起那张钞票来,原来是张假钞。他叫声“不好”,跳下车就去追,那弄堂弯来弯去的,墨墨黑的,哪里见得着一个鬼影儿?
  “白做了!白做了!”阿明叫苦连天。
  那车子无处调头,只能倒出机场路上,有50多米光景,因为想着假钞气恼,加上路口有个坡儿,他加大油门倒上去。一辆自行车过来,刹车不及,撞到了反光镜上。
  “你急个套倒车的?不生眼睛的呀!”
  那骑车女人从地上爬起来,手背皮儿和裤子都擦破了,说着说着要赔100元。阿明想想是自家错,便将那张假钞给她。那女人看也不看,塞进袋儿里,推起自行车要走。
  “回来!”阿明忽然叫住了那女人。
  “作啥?”那女人疑讶。
  “那张100元是假的,我只有85块零找钱,全赔你,好不好?”
  “哦?那就80块吧。”那女人看了看钞票,确实是假的,便同阿明换了。
  阿明拿着假钞,看那女人跨上车儿走了,喃喃自语道:“人可害我,我不可害人。”
  祸不单行。他读过书,懂点理,知道今天污风吃着了,再做下去可能还要出事,就无心情做生意了,加上白天跳舞,瞌冲一阵阵袭上来,便开到环城北路运河边儿一处僻静处,放倒座椅,双脚搁在方向盘上,呼呼大睡起来。
  “笃。。。。。。笃。。。。。。笃。。。。。。”
  不知过了多少时光,敲门声越敲越响,阿明睁开朦胧的眼儿,原来有人要打的。
  “车子坏了,不做了。”他还想睡。
  那打的的一对小年青勾肩搭背走了,阿明却睡不着了。月亮正好挂在建北桥头,倒映在微澜的运河里,甚是皎亮。没有船儿在河里来去了,两岸闪烁着万家灯火,与天上的繁星交织成了一幅美妙的星光图。岸边的杨柳条儿最是茂茂密密的时节,在清风的吹拂下袅到东,袅到西,像舞厅里身着吊带裙的美女在翩翩起舞,迷人双眼。
  他忽然觉得自家活了半辈子了,到如今一事无成,孑然一身,为了生计而与月相伴,与星相语,不能在家里陪小孩读书,不能在舞厅里快乐跳舞,于是凄凉之感一阵阵在心头盘缠。尽管见识过几个女人,但都似云,似烟,欣欣地来,戚戚地走,在忆海里渐渐沉落了,模糊了,甚至记不清与他们曾经是如何山盟海誓了。
  有蚊子来叮咬阿明,他涂抹了风油精在痒块上,点燃一支烟,走到河边去。石榴花开尽了,只留着还红着的一两朵在枝头上,落在泥地上的花瓣儿已快成泥了;而紫红声的李子果儿掉在地上,也是烂糊糊的;河边的水面上飘荡着落叶儿,随波沉浮。这落花、烂果,还有浮叶,他由此联想到了自己或许会孤独一生,与它们的结果无异,黯然神伤。
  现在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就是阿琴了,可他俩快乐并痛苦着。他不忍心看她醉生梦死,但又无能为力,而且那阴影越来越重了,尽管意念着自家比西门庆还厉害,尽管用指尖狠戳自家屁股,尽管狠咬自家的唇舌等法儿以保持金枪不倒,以满足她持续不断的亢奋,但完美中总是伴随着遗憾。
  【注释】
  1胖笃笃:杭州话,胖乎乎、有些胖之意。
  2乱扫马路:杭州人对开出租车在马路上开来开去寻找生意的叫法。
  3门板饭:杭州人对规定要交的钱的一种叫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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