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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 (第2/2页)
昨日她睡着了,无人做饭,他仅吃了关云云前几日托人从县里送来的茶饼。 柳长宁这下脸上倒有了表情,她抬眸,茶色的眼中暗含机锋,冷声反问:“你想让我做早膳?” 红衣男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,他摩挲着腰间的火鞭,眼角的一尾泪痣,抖了抖,衬的那张如玉的脸,勾魂摄魄。 柳长宁撇了撇嘴,美则美亦,只可惜是个烂人。 “我去做饭,你做什么?靠美色赚得厨案上那几块生肉?” 她斜晲了他一眼,语气平淡,说出的话却格外不留情面。 长帝卿裴元绍唇边的笑意僵在脸上,那抹桃花眼内的艳艳波光消失殆尽。 复又看了一眼摇椅上的女人,见她面无表情,面露讥嘲。 气的唇角勾出深深的弧度,笑容危险:“妻主何意?是怪责明行不擅烹饪之术?” 柳长宁不置可否,她伸手挡住越来越烈的日光,日头高升,灼的她脸颊有些发疼。 她撑着身子,站起来,冲着裴元绍抬了抬下巴,指了指屋内:“这里热,去屋里谈,正好有话对你说!” 这村女想干什么? 裴元绍被明里暗里嘲弄一番,气的笑容险些控制不住。 他愣了愣,再抬头时,她已跨入黄土垒成的台阶,入了正堂。 他眯着眼,慢悠悠的跟上。 ―― 柳家这四间土胚房,年代久远,土垒的屋角已落下不少土块。 屋舍内还算干净,但是扑鼻的潮气却怎么也挡不住。 说是正厅,其实厅内统共只有一方桌案,一个缺脚的八仙桌,并几张破旧的长凳。 乍一眼看来,称得上一句家徒四壁。 柳长宁很是奇怪,就男主这长相,想嫁一富户为侍,再简单不过。 为何会挑了原主这样一丑挫穷。 如今她自己穿越过来,身临其境,想要翻看原因,却发现关于原主娶回男主的记忆支离破碎,模糊不清。 而小说中的描写,就更是简单,很多事情一笔带过。 想不明白,柳长宁也没有执拗,左右今日这搅家精不能留。 见他进来,柳长宁歪头,觑了他一眼。指着堂下的木凳,说了句:“坐!” 裴元绍挑眉,习惯性的勾唇,那抹弧度刻板搭配在艳艳绝色的脸上,恰到好处的勾人。 只可惜,柳长宁只淡淡一瞥。 她侧身取来桌案前晾干的笔墨,缓步走来。头顶那条泛黄的发带,在风中摇曳,衬的整个身子摇摇欲坠。 便宜夫郎是位附庸风雅之人,这间家徒四壁的土胚房内,笔墨纸砚,字帖书籍是有的。 院外喧闹那会儿,她去他房内找来笔墨写了这一纸修书,如今宣纸上字迹已经晾干。 柳长宁将手中的休书递过来,茶色的眼定定的与他对视,直截了当:“和离吧!” 第6章 她不行 裴元邵接过宣纸,低头,一眼便见着宣纸上的大字,唇角的笑意倏然僵在脸上。 他颤着手,指腹紧紧的捏住宣纸边沿。 没时间仔细阅览宣纸上的内容,一双墨眸定在宣纸中规整漂亮的字体上,暗藏机锋。 对面之人嘴唇一张一合,他竟一个字也未听清楚。 满胸腔的震撼,浮于眼中。上半身僵直的端坐于木椅之上。 村妇柳长宁……她会写字? 宣纸上的字体,柳体楷书,字体骨力遒劲,结体严谨,风骨自成一派。若非刻苦钻研,普通人写不出这样的字来。 裴元绍仰头,凝着近在眼前脸色蜡黄的女人,手指宣纸,颤声问:“此字乃妻主亲手所书?”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与她对视,桃花眼内泛着丝不易察觉的波光。倘若她会识字,且字迹有如此高的造诣,那她会不会是三年后学富五车,治世之才的柳丞相? 毕竟历史上大器晚成的朝臣不在少数,前朝范太夫,而立之年读书识字,五十之龄成三朝元老。 那么她会不会也是大器晚成? 亦或往日的平庸仅是假象,她任劳任怨,予取予求,步步退让同他一样,仅是伪装。 只是为了在她那大姨一家极品亲戚面前,迫不得已藏拙。 裴元绍自动脑补阴谋论后,心绪震荡,连唇边的笑也懒于维持。他直起身,抚平身上的褶皱,略显紧张的站立于她身前,等她答话。 柳长宁抿唇,她狐疑的觑了他一眼。 此人如小说中描述的一般聪明,一眼便看出了休书字迹的端倪。 以色事人,又心机重重。 心思重,演技佳。女子在他眼中或许仅只是一枚攀附而上的工具,物尽其用后,便会毫不留情扔掉。 她虽然不知道原主身上有何特质值得他攀附而上,却明白倘若原主当真是一位才貌双全之辈,这喜惹事生非的哥儿,便更不会轻易放手。 现在这回儿提出和离,如何也不能有半分差池。 毕竟她得改善这具身体的体质,每日吸取日月精华,强身健体,这容貌,也必会逐渐改变。 倘若便宜夫郎一直住在她家,朝夕相处,则恐露出马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