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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3) (第3/3页)
,看看他对你是不是只有臣对君的忠心。】 忠心换来的不会是一个吻。 就这么简单。 明辞越吻他,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个。 那些画面飞速闪回,纪筝的大脑被那些漫上来的话语淹没,又被逐渐加深的吻拖拽上岸。 他们越坠越深,乌发在阴影里如海藻般漫开,冷水没过了半个脸面,睫羽扑闪着水花,怎么也睁不开。 纪筝下意识地向上勾紧身前人的脖颈。 哗地一声,无数水花飞溅如瀑落下,窄小的木筏在失衡的边缘被吱呀一声拉扯回来。 是皇叔自行跳入了水里,趴在木筏边缘,上下起伏游动。 纪筝呛了几口,顾不得湿漉漉的自己,忙着用手上下摸索他背上的伤口。 奇迹又怪异的是,如雨滴般坠落的那么多支箭头,竟无一支命中他们,明辞越肩背上的伤多是一些蹭破皮肉的小伤口,被冷水泡过后,已经止住了血,呈现瘆人的惨白色。 纪筝这才松了口气,微微放松下来,刚压下去的泪快又要泛起来。 真死了怎么办?!纪筝胡乱抹了把脸,俯下身,趴在木筏边缘,捻着明辞越的下颌,让他抬头与自己对视,死在朕的身上,得了个忠义好名声,让全天下都夸皇叔是正人君子,壮烈牺牲,你是不是就心满意足了。 算盘打得真响亮啊,你怎么就这么狠心?! 告诉你,你不要想着朕会伤心半分,朕要把你抛尸荒郊野外,然后回宫当皇帝三宫六院吃香的喝辣的夜夜歌舞升平,你,你就给朕沉在这水底,尸骨腐朽不入皇祠纪筝越说越快,越说越气,气到又开始抹脸,大脑一片空白。 他想象不来,如果皇叔死在他身上 明辞越只是安静地等待他说完,撕了布条,沾了水,抬起手给他擦脸。 纪筝看他嘴角还带着点浅笑,更生气了,这次还气自己不争气,挡开他的手,没好气道:皇叔在笑什么,朕可猜不透皇叔的心里。 那矮他一截的身躯在水中似乎微微僵了一下,继而轻松道:臣在想,圣上若真能忘了臣在臣死 呸呸呸,闭嘴,闭嘴! 他的嘴被纪筝伸手胡乱捂住,又侧头躲开,压低声音道:臣是说臣比圣上年长了那么多岁,早一步离开不也正常? 纪筝全身一阵抖,垂下了头,手一点点滑了下去,像是没想到,又像是从来不愿去想。 这副躯壳才是弱冠之年,他本人二十出头,而书中的明辞越根据推测怎么说也有二十七八,他本就是寄居者,有何脸面去幻想两人在这个世界的百年之后。 可不得不承认,那就是年长者的优势,比对方先一步看清世界浮华后还能先一步潇洒离去。 纪筝心头,一丝异样一闪而过。 纾解,接吻,逃亡这些时日,明辞越带着他做着相爱之人之间做的事,那些原书剧情里没有的事,他下意识地察觉到一丝古怪,不寻常,不真实。 方才急切而频繁如雨点般落下的吻,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都一次性用尽。 为什么要这样。 嘴比脑子快半拍,纪筝下意识地命令道:那皇叔还是死朕身上吧 不对,是朕身旁笑什么,不准看朕,把头转过去 纪筝自顾自地别过脸,半晌,没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两人依偎在一张烂木筏上笑得厉害。 今夜这里不是天下身份最贵的天子和亲王,狼狈不堪,一身伤口的亡命人,死里逃生,又复何求? 没过多时皇叔,这里是哪? 一叶木筏漂过了岸,半面山坡暴露在他们眼前,在树丛遮掩之中,由低到高数百座屋顶,檐角相衔,形成了层层阶梯,红墙黄瓦,叠缀成重重幻影,从下而上依次亮起了火红烛光,最高处响起的晚钟庄穆森严。 眼前岸边的人,一身布衣,朝他们行了礼,手中的小红灯笼,恍惚摇曳。 还能是哪,灵苍寺,先帝多年痴狂礼佛,建造出的堪比王府皇苑规模的皇家寺庙。 不得不说,若是避世逃命,这里倒是个停脚的好去处,前提是没有 纪筝头皮发麻,幸好迎来的只是几个小沙弥。 你家和首座高僧,玄迁大师呢?他连忙追问。 小沙弥牵着缆绳把他们固定在岸边,这才扶着纪筝的手,接他下船,笑眯眯地答道:大师说今夜圣上就会乘舟而来,来此潜心祈福,特派我们在此等候多时,他临时有客脱不开身,失礼未能远迎,稍后便来。